当午夜三点的生日派对变成一场血腥屠杀，当耳塞成为警方指认我的关键证据，
当记忆本身成为谎言——我还能相信谁？1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我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，
但隔壁602室的音乐声依然震耳欲聋。低音炮的震动让我的床板都在微微颤抖，
每隔几分钟就会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或是酒杯碰撞的声音。"生日快乐！
"一群人齐声高喊，紧接着是一阵跺脚和欢呼。我翻了个身，把脸埋进枕头里，
手指摸索着床头柜上的耳塞。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。自从602室搬来那群年轻人，
我的睡眠就成了一种奢侈品。作为自由撰稿人，我本可以在家安静工作，
但现在连白天都充斥着他们的电视声和争吵。耳塞勉强阻隔了部分噪音，
但低音炮的震动依然通过墙壁传来。我看了眼手机，凌晨三点二十三分。明天——不，
今天早上九点我还有个编辑会议，现在却只能盯着天花板数羊。最后一次看时间时，
是三点四十一分。我总算在疲惫和耳塞的双重作用下，坠入了浅眠。
刺耳的警笛声把我从混沌中拽了出来。我猛地坐起，耳塞不知何时掉了一只。
窗外红蓝灯光交替闪烁，至少有三辆警车停在我们公寓楼下。我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，
拉开窗帘——楼下已经拉起了警戒线，几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，
周围聚集了不少穿着睡衣的邻居。我套上外套，抓起钥匙冲出门。
走廊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寂静，只有楼下传来的对讲机杂音和脚步声。我快步走下楼梯，
在五楼到六楼的转角处被一名警察拦住了。"抱歉，先生，六楼暂时封锁。
"他面无表情地说。"发生什么事了？我是501室的住户。
"我踮起脚试图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六楼走廊，但只能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。
警察犹豫了一下："602室发生了命案，目前整层楼都在封锁调查中。""命案？
"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，"昨晚他们还在开派对，吵到凌晨三点多。
"警察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："你听到了派对声音？持续到凌晨三点？""是的，
我不得不戴耳塞睡觉。"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只耳塞，"到底发生什么了？
""八人死亡。"一个冰冷的女声从上方传来。我抬头看去，
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六楼楼梯口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，
"全部死在602室的客厅里，像是某种毒杀。"警察转身对她说了什么，她点点头，
然后走下楼梯。当她经过我身边时，我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。
"你是...?"我问道。"林静，603室。"她简短地回答，没有停下脚步，
"如果你昨晚听到了什么异常，警察会找你录口供的。"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，
黑色长发整齐地扎在脑后，走路时几乎没有声音。奇怪的是，我在这栋公寓住了两年，
却从未见过这位603室的邻居。回到五楼走廊时，
我注意到几个邻居聚在走廊尽头窃窃私语。我走过去，他们立刻停止了交谈。
"听说602室死了八个人，"住在502的老太太压低声音说，"全都是年轻人，
像是中毒死的。""我昨晚听到他们吵架，"503的男住户插嘴，"大概凌晨两点左右，
有个女声特别尖锐。"我皱起眉头："我听到的只有音乐和笑声，一直持续到三点多。
"他们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。"你确定吗？"老太太问，"很多人都听到了争吵声。
"我感到一阵不安。难道我睡得太死，错过了什么？
但印象中音乐确实持续到了我入睡前...回到家后，我坐在电脑前，试图工作，
却无法集中注意力。八人死亡。毒杀。而我可能是最后听到他们活着时声音的人之一。
下午三点，门铃响了。透过猫眼，我看到两名警察站在门外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打开了门。
"陈先生？"年长一点的警官出示了证件，"我是李警官，这位是我的同事王警官。
关于602室的案件，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。"我点点头，让他们进来。
李警官环顾我的小公寓，目光在书桌和书架之间游移。王警官则直接切入主题。
"根据其他住户反映，昨晚602室的派对在凌晨一点左右发生了激烈争吵，
但你刚才对楼下邻居说你只听到音乐和笑声，持续到三点多？""是的，"我点头，
"我戴着耳塞，可能没听清争吵的部分。但音乐声确实很大，一直没停过。
""你确定时间吗？凌晨三点多？"李警官追问。"我最后一次看手机是三点四十一分，
那时音乐还在放。"两位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王警官拿出一个小本子："能告诉我们你昨晚的全部活动吗？从晚上开始。
"我回忆了一下："昨天我整天都在家写稿，晚上点了外卖，大约九点左右吃完。
十一点上床准备睡觉，但隔壁的音乐太吵，我直到三点多才睡着。今早被警笛声吵醒。
""整个晚上你都没离开过公寓？"李警官问。"没有。"我摇头，突然感到一丝不安，
"为什么这么问？"李警官没有直接回答："你认识602室的住户吗？或者见过他们？
""不认识，只知道他们很吵。我上周还向物业投诉过。""你一个人住在这里？
"王警官突然问。"是的。""有访客吗？昨晚或最近？""没有。"我越来越困惑，
"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吗？"李警官站起身："例行问题而已。谢谢你的配合，
如果有其他问题，我们会再联系你。"送走警察后，我站在门口，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。
他们的问题太奇怪了，好像在怀疑什么。我关上门，转身时注意到门缝下有一张对折的纸条。
我捡起来打开，上面用打印字体写着三个字：别相信她我翻来覆去查看这张纸条，
没有署名，没有其他线索。谁塞进来的？又指的是谁？突然，
我想起了那个黑衣女人——603室的林静。她看我的眼神，她走路的方式，
还有那种消毒水的气味...我冲进卧室，翻找昨晚用的耳塞。明明应该有一对，
但现在只剩下一只。我记得很清楚，睡前我戴了两只，但早上醒来只有一只。另一只去哪了？
坐在床边，我努力回忆昨晚的每一个细节。音乐、笑声、耳塞...然后呢？
我真的整晚都在床上吗？为什么其他人都听到了争吵，而我只听到音乐？
：如果我不只听到了声音...如果我曾离开过公寓...如果...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
——深夜的走廊、602室的门、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...但当我试图抓住这个画面时，
它就像水银一样从指间溜走了。2警察离开后，我盯着手中的纸条看了足足一分钟。
"别相信她"——这三个字像刀片一样划开我的思绪。我下意识地望向天花板，
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楼上603室的情况。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又浮现在我的鼻腔里。我摇摇头，
走回书桌前，把纸条塞进抽屉最底层。窗外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，警车仍然停在楼下，
红蓝灯光时不时扫过我的窗户。我打开电脑，搜索本地新闻。果然，
头条赫然写着《市中心公寓发生重大命案，八名年轻人离奇死亡》。报道很简短，
只说警方正在调查，初步怀疑是中毒，但没有透露更多细节。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，
犹豫要不要搜索"林静"这个名字。就在这时，门铃再次响起。我浑身一颤，慢慢走向门口。
透过猫眼，我看到又是那两名警察，李警官和王警官。不同的是，
这次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，拎着一个银色箱子。"陈先生，
能再耽误你几分钟吗？"李警官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拉开了门。
"抱歉再次打扰，"李警官说，"这位是法医张博士，我们需要采集一些样本。
""什么样本？"我后退半步，感到喉咙发紧。"只是例行公事，"王警官解释道，
语气刻意放轻，"602室的死者都是氰化物中毒，
我们需要采集整栋楼住户的指纹和头发样本进行排除。"氰化物。
这个词像一记重拳击中我的胃部。我机械地点点头，让他们进来。法医打开箱子，
取出棉签和取证袋。当棉签在我口腔内壁刮擦时，我注意到李警官的目光在我的书桌上逡巡。
"你写犯罪小说？"他突然拿起我桌上的一本《毒物学基础》。"资料参考，"我声音干涩，
"上个月接了个犯罪题材的剧本项目。"李警官若有所思地点头，把书放回去。
法医剪下我一小撮头发，装进证物袋。"602室有个幸存者，"王警官突然说，
"昏迷状态，但还有生命体征。是个年轻女性，
如果你想起任何可能帮助她的信息..."我摇摇头："我真的不认识他们。""奇怪的是，
"李警官插话，"其他住户都说听到了争吵，只有你坚持只听到音乐和笑声。
""我戴了耳塞，"我重复道，感到一丝烦躁，"而且我睡得晚，
可能他们争吵时我已经睡着了。"法医收拾好工具，三名警察准备离开。在门口，
李警官突然转身："对了，你认识林静小姐吗？603室的住户。
"我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不认识，今天第一次见。""她在这栋楼住了三年，
"李警官意味深长地说，"而你住了两年。"门关上后，我靠在墙上，感到一阵眩晕。三年？
但为什么我从未见过她？我走到浴室，用冷水冲了把脸，
抬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——眼睛布满血丝，下巴上冒出了胡茬。回到客厅，
我鬼使神差地打开窗户，探出头向上看。603室的窗户亮着灯，窗帘紧闭，
但隐约能听到一种有规律的"滴滴"声，像是某种电子设备。我关上窗，决定上楼看看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，六楼的警戒线已经撤除，但602室的门上贴着封条。
我轻手轻脚地走到603室门前，犹豫了一下，按响了门铃。没有回应。我又按了一次，
这次加上了敲门。片刻后，我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，然后是锁扣转动的声音。门开了一条缝，
林静的脸出现在阴影中。她换了一身家居服，但依然是一身黑，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。
近距离看，她的眼睛是一种不自然的浅灰色，像是戴了美瞳。"有事？
"她的声音比下午更加冷淡。"我...我是501的陈明，"我结结巴巴地说，
"想问问你有没有收到奇怪的纸条？"她的眉毛微微挑起："什么纸条？
""写着'别相信她'的纸条，塞在我门缝下。"林静的表情没有变化："没收到。
还有事吗？"她身后传来一阵电子设备的嗡鸣，我下意识地探头想看清楚，
但她立刻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。"你在做什么实验吗？"我脱口而出。
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："我是医学院的研究员，家里有些实验设备很正常。
"她停顿了一下，"就像你书架上那些毒理学书籍一样正常。
"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——她怎么知道我的书架上有毒理学书籍？除非她进过我的公寓。
"警察问起你了，"我突然说，"他们说你在这住了三年，但我从没见过你。
"林静的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："我经常出差，
而且..."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，"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打招呼。
"门在我面前关上了。我站在原地，感到既困惑又愤怒。转身准备离开时，
我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——一张被撕碎的照片碎片，可能是从林静门缝里掉出来的。
我弯腰捡起，只看到一个模糊的"生日快乐"字样和一个日期：5月18日。昨天。
回到公寓，我把照片碎片放在桌上，与那张警告纸条并排。我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，
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记忆深处钻出来。我吞了两片止痛药，躺在床上，
试图理清思绪：1. 602室八人死于氰化物中毒，一人昏迷。
2. 我可能是最后一个听到他们活着时声音的人。3. 林静行为可疑，对案件异常了解。
4. 有人警告我不要相信她。5. 我少了一只耳塞，而且可能有记忆缺失。
最令我不安的是最后一点。我清楚地记得睡前戴了两只耳塞，但醒来只有一只。
另一只去了哪里？我真的整晚都躺在床上吗？头痛加剧了，我闭上眼睛，
试图回想昨晚的每一个细节。音乐、笑声、看时间...然后呢？黑暗中，
一个画面突然闪现：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，正在往酒杯里倒入无色液体。我猛地坐起，
冷汗浸透了后背。那是什么？记忆还是想象？我看向时钟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。窗外，
603室的灯依然亮着。我决定再去找林静对质。刚站起身，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——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他们在看着你。别相信任何人。——A
我盯着这条信息，手指发抖。A是谁？谁在看着我？警察？林静？还是...凶手？
就在这时，我听到阳台传来一声轻响，像是有人轻轻落地的声音。我屏住呼吸，
慢慢转向阳台方向——窗帘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。有人在我的阳台上。3我僵立在原地，
盯着窗帘上那个模糊的人影。手指摸索着抓起桌上的拆信刀，
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。"谁在那里？"我的声音比预想的要稳。没有回答，
但人影动了。窗帘被轻轻掀起一角，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月光下——林静。我松了口气，
随即又绷紧了神经。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阳台上？我握紧拆信刀，没有移动。"开门，
"她的声音透过玻璃传来，出奇地冷静，"我没时间解释，但他们很快就会来。""谁？
"我走到阳台门前，但没有解锁。"警察。"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奇异的光，
"你被列为嫌疑人了。"我的手指悬在门锁上方，犹豫不决。她怎么知道警察的事？
那张警告纸条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：别相信她。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，
林静叹了口气："那张纸条不是我放的。但现在，如果你想弄清楚602发生了什么，
以及为什么你记不起整晚的事，就让我进去。"她提到我的记忆问题。这点击中了我。
我慢慢拉开阳台门，冷风立刻灌了进来。林静敏捷地滑入室内，顺手拉上窗帘。
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，头发扎成马尾，看上去比白天更加干练。"你怎么进来的？
"我质问，"从三楼外墙爬下来？""消防梯，"她简短地回答，
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，"认识这个吗？"我的呼吸停滞了——那是一只耳塞，
和我床头那只一模一样。"在哪里找到的？"我伸手想拿，但她迅速收了回去。"602室。
沙发下面。"她的眼睛直视着我，"上面有你的DNA。
"我的胃部一阵绞痛："这不可能...我整晚都在自己家里...""是吗？
"林静走向我的书桌，拿起那张照片碎片，"你知道这是什么吗？602室生日派对的合照。
被撕碎是有原因的——有人不想被认出来。"我的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，
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：彩带、气球、一个插着24字样蜡烛的蛋糕..."你怎么了？
"林静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我扶住墙壁，感到天旋地转。
那个戴橡胶手套的画面又出现了，这次更清晰——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瓶子，
将无色液体倒入一排香槟杯中..."陈明！"林静抓住我的肩膀摇晃，"看着我，深呼吸。
"我勉强聚焦在她的脸上，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，里面映出我苍白的脸。
"我看到了..."我喘着气说，
"有人...在酒里下毒..."林静的表情变得复杂："你记得？记得多少？
""只有片段...一只手...香槟杯..."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"但那不可能是我，
对吧？我没有理由杀一群陌生人..."林静松开我，
从她的运动服内袋掏出一个小型电子设备，像是某种便携扫描仪。
"我需要检查你的瞳孔反应和脑电波，"她说，"你很可能被下药了。""什么？
""东莨菪碱，"她熟练地将几个传感器贴在我的太阳穴上，"俗称'魔鬼呼吸'，
能造成顺行性遗忘和高度易受暗示状态。南美常用它来实施绑架。"设备发出轻微的滴滴声，
林静盯着显示屏，眉头越皱越紧。"果然，"她低声说，"你体内还有微量残留。
药效大概持续了8小时，正好覆盖案发时间段。
"我感到一阵寒意："所以...我真的去过602室？但我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忆？
"林静取下传感器，表情严肃："这种药物不仅能抹去记忆，
还能让人在无意识状态下执行复杂指令。受害者通常会完全忘记服药后几小时内发生的事。
"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我们同时吓了一跳。屏幕上显示一条新消息，
来自那个陌生号码：你也在那里。记得吗？——A林静看到这条信息，
脸色变得煞白："他们知道。不管是谁给你发这些，他们知道你去过602。
""但我什么都不记得！"我的声音近乎嘶哑，"如果我真的在那里，
如果警方找到那只耳塞...""他们会认定你是凶手，"林静冷静地接话，"八人死亡，
一人昏迷，完美的连环毒杀案。而你，一个独居的犯罪小说作家，
书架上还有毒理学书籍..."我们四目相对，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。"为什么帮我？
"我突然问，"你甚至不认识我。"林静沉默了片刻，然后走向窗户，
轻轻掀起窗帘一角："看到那辆灰色轿车了吗？停在消防栓旁边，引擎熄火但里面有人。
"我凑过去看，确实有辆不起眼的轿车停在那里，驾驶座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。"便衣警察，
"她放下窗帘，"他们已经监视你几个小时了。我之所以帮你，
是因为..."她停顿了一下，"602室的幸存者今天下午苏醒了。
"我的心跳加速："她说了什么？""什么都没说，"林静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，
"拒绝与警方交谈，只要求见一个人——'戴耳塞的男人'。"我双腿发软，
不得不扶住窗台："这说不通...如果我是凶手，为什么她要见我？""也许你不是，
"林静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，"也许你是目击者。也许凶手给你下药，就是为了嫁祸给你。
"窗外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。我们同时看向窗外，灰色轿车里下来两个人，
正向公寓门口走来。即使从这个距离，我也能认出那是李警官和王警官。"他们来逮捕我了？
"我的声音颤抖。"不一定，"林静迅速思考着，"可能是更多问题，或者搜查令。
但我们必须假设最坏情况。"她抓住我的手臂："听着，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，
需要做三件事：第一，找出谁给你下了药；第二，弄清楚你当晚在602室做了什么；第三，
找到那个幸存者，她显然知道些什么。""怎么找？医院肯定有警察把守！
"林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："圣玛丽医院，612病房。明天上午十点，
会有一个叫张丽的护士值班——她欠我个人情。"脚步声已经在楼梯间响起。
林静迅速向阳台走去："我得走了。记住，别相信任何人，
尤其是那些试图接近你的'老朋友'。""等等！"我压低声音，
"最后一个问题——为什么警察说你在这里住了三年？我发誓从未见过你。
"林静的手已经搭在阳台栏杆上，她回头看了我一眼，
月光下她的表情难以辨认："因为我确实住了三年。问题是，陈明，
你真的在这里住了两年吗？"说完，她敏捷地翻过栏杆，消失在夜色中。门铃响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向门口。透过猫眼，我看到李警官严肃的脸。
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——很可能是搜查令。我打开门，努力保持镇定："警官，
这么晚了...""陈先生，"李警官亮出警徽，"我们有搜查令，
需要检查你的住所和个人物品。请配合。"王警官已经越过我进入公寓，开始检查我的书桌。
李警官紧随其后，目光扫视着每个角落。"可以问一下，你们在找什么吗？
"我站在客厅中央，双手不自觉地握紧。李警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，
里面装着那只耳塞："认识这个吗？我们在602室发现的。DNA检测结果显示是你的。
"我感到一阵眩晕，林静的警告在耳边回响。他们确实把我当成了嫌疑人。
"我...我确实有一对这样的耳塞，"我尽量保持声音平稳，
"但我不明白它怎么会出现在602室。""是吗？"王警官从我的卧室走出来，
手里拿着另一只耳塞，"那你能解释为什么这对耳塞中一只在你床头，另一只在犯罪现场吗？
"李警官走近一步："陈先生，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。
你有权保持沉默...""等等，"我后退一步，"这说不通！如果我是凶手，
为什么要把带有自己DNA的东西留在现场？""也许你忘了，"李警官冷冷地说，"或者，
也许你想玩些心理游戏。毕竟，你写犯罪小说，不是吗？"我的手机又震动起来。
李警官敏锐地注意到了："可以看看你的手机吗？"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掏出了手机。
屏幕上又是一条来自"A"的信息：告诉他们你要求律师在场。现在。——A
我抬头看向两位警官："在回答任何问题前，我要求律师在场。"李警官的表情阴沉下来，
但他点点头："你的权利。但搜查令仍然有效，我们会对你的住所进行全面搜查。
"王警官已经开始翻动我的书架和抽屉。当他拉开我藏匿警告纸条的抽屉时，
我的心跳几乎停止——但纸条不见了。有人来过我的公寓。在我发现纸条后，在警察到来前，
有人进来过并拿走了它。
或者...我的目光追随着王警官的动作...也许纸条现在就在他的口袋里。
"找到什么了吗？"李警官问。王警官摇摇头："还没有。
但我们需要带他去局里做正式讯问。"李警官转向我："陈先生，请跟我们走一趟。
你可以带上必要的个人物品。"我知道抵抗没有意义。我拿起外套和手机，
跟着他们走向门口。经过书桌时，我注意到那张照片碎片也不见了。走出公寓门时，
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六楼。603室的窗户一片漆黑，但窗帘似乎微微动了一下，
仿佛有人刚刚离开窗边。楼下，灰色警车后座的门已经打开。我坐进去，
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。
这个味道让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——林静是怎么在警察到来前几分钟就知道他们要来搜查的？
除非她有内线消息。或者...除非她就是警方的人。警车驶离公寓时，
我再次收到一条信息。这次不是来自"A"，而是一个陌生号码：别说话。
车不是去警局的路。准备逃跑。——林我抬头看向前座的两名警官，
他们的目光在后视镜中与我相遇。李警官的嘴角浮现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。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这不是正规警车。
而我刚刚意识到另一件可怕的事——我从未告诉过林静我的全名。但她在我的公寓里，
准确无误地叫出了"陈明"。4警车转过第三个弯时，
我确定了一件事——这不是去警局的路。窗外的街景越来越陌生，路灯间隔变大，
建筑物变得稀疏。我悄悄解锁手机，
林静的最后一条信息还在屏幕上闪烁："车不是去警局的路。
"前座的两名假警察正在低声交谈，后视镜中，
李警官——如果那是他真名的话——的眼睛时不时扫过我。我的手指在膝盖上敲击，
思考着逃跑的可能性。车速大约60码，跳车等于自杀。"能问一下我们到底去哪吗？
"我试探性地开口。"分局，"王警官头也不回地说，"需要你做正式笔录。"谎言。
市中心警局在相反方向。我的喉咙发紧，手心渗出汗水。车子驶入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，
轮胎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。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又震动了。我假装咳嗽，
低头查看：下一个右转后准备。车门不会锁。——林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林静在这里？她怎么跟踪我们的？右转标志出现在前方不远处，我的肌肉绷紧，准备行动。
车子减速转弯，我趁机瞥向窗外——一片废弃工厂区，围墙破损，杂草丛生。
完美的犯罪地点，也是完美的逃跑地点。转弯完成的瞬间，
我听到轻微的"咔嗒"声——车门锁确实解开了。没有犹豫，我猛地拉开车门，
在两名假警察的惊呼声中滚出车外。肩膀和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让我眼前发黑，
但我强迫自己爬起来，向最近的围墙缺口跑去。身后传来急刹车声和车门甩开的巨响。
"站住！"一个声音怒吼。我跑得更快了。围墙缺口处堆满建筑废料，我手脚并用地爬过去，
碎玻璃划破了手掌。翻过围墙后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，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。
脚步声和骂声越来越近。我蜷缩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，屏住呼吸。
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周围的植物，几次差点照到我。"分头找，"我听到假李警官说，
"他跑不远。"脚步声分散开来。我慢慢向后移动，希望能找到另一条出路。就在这时，
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。我几乎要叫出声来，但随即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。
"别出声，"林静的呼吸喷在我耳边，"跟我来。"她像猫一样无声地在灌木丛中穿行，
我紧随其后。我们绕过几栋废弃厂房，最后来到一扇生锈的铁门前。
林静掏出一把钥匙——这地方她显然很熟悉——打开了门锁。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储物间，
堆满了旧工具和油漆桶。林静关上门，只开了一盏小蓝光灯。"他们是谁？
"我气喘吁吁地问，手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"职业清道夫，
"林静从架子上拿出一个急救包，"专门处理'问题'的雇佣兵。
看来有人真的很想让你闭嘴。"她抓起我的手，动作出奇地轻柔，开始清理伤口。蓝光下，
她的轮廓显得锋利而神秘。"你怎么找到我的？"我看着她熟练地包扎。
"我在你手机里装了追踪器，"她直言不讳，"就在检查你的时候。"我本该生气，
但此刻只有感激："谢谢。不过下次可以提前告诉我。""没有下次了，
"她缠好最后一段绷带，"现在你明白情况有多严重了？那些人不是普通罪犯，
他们背后有资源、有人脉，能轻易伪造警徽和搜查令。"窗外传来喊叫声和脚步声，
我们同时屏住呼吸。声音渐渐远去后，林静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型电子设备。
"我需要尝试恢复你更多的记忆，"她说，"那些碎片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线索。
"我摇头："为什么是我？为什么有人要栽赃我？我根本不认识602室那些人！
""你确定吗？"林静的眼睛在蓝光下显得格外深邃，"仔细想想，陈明。案发当晚，
你真的只是躺在床上听音乐吗？"她按下设备上的一个按钮，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。
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，眼前闪过一连串画面：——电梯门打开，我走向602室，
手里拿着一瓶红酒...——门开了，
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笑着招呼我进去...——客厅里挤满了人，
音乐震耳欲聋...——厨房里，一个背对我的身影正在调酒，
手上戴着橡胶手套..."啊！"我抱住头，疼痛像电钻一样刺穿我的头骨。
林静立刻关掉设备。"够了，第一次不能太急，"她扶住我摇晃的身体，"你看到什么了？
""派对..."我喘着气说，"我被邀请了。
拿着红酒...厨房里有个人...戴手套..."林静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这就是突破。
你确实去过602室，但不是作为凶手——作为客人。""但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？
为什么耳塞会在那里？""东莨菪碱，"林静说，"我怀疑你在派对上被下药了。
那种药物能让你在无意识状态下执行指令，然后忘记一切。"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，
调出一份文件："我查了602室死者的背景。表面上是普通白领，
但实际上..."她滑动屏幕，显示出一个标志——一个大脑形状的图案，
下面写着"记忆协会"。"秘密组织，"她继续道，"研究记忆移植和意识控制的边缘科学。
八名死者都是核心成员。"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："你是说...他们拿人做实验？
""不只是他们，"林静直视我的眼睛，"你也是成员之一，陈明。或者说，曾经是。
"这个信息像一记重拳击中我的胸口："不可能！我完全不知道什么记忆协会！
""因为你的记忆被篡改了，"林静的声音变得柔和，"就像今晚那些闪回，
都是被压抑的真实记忆。有人不想让你记得某些事。"外面的搜索声完全消失了。
林静看了看表："我们得走了。趁他们扩大搜索范围前离开这里。""去哪？""医院，
"她收起设备，"见那个幸存者。她是关键。"我们悄悄离开储物间，沿着围墙阴影移动。
废弃工厂另一端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——和林静的风格很配。上车后，
她递给我一顶棒球帽和一副眼镜："伪装一下。城里可能还有他们的人。"车子驶向市区，
我的思绪却停留在林静的惊人揭露上。如果我真的是这个"记忆协会"的成员，
为什么会被背叛？602室的谋杀是针对整个组织，还是只针对我？"那个幸存者，
"我突然问，"她叫什么名字？""刘雨桐，"林静专注地看着路面，"25岁，
记忆协会的新成员。奇怪的是，她的名字不在602室的租赁合同上，也不在访客记录中。
""那她为什么会在那里？""这正是我们需要问她的问题。
"圣玛丽医院的轮廓出现在前方。林静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，从后备箱拿出两件白大褂。
"穿上这个，"她递给我一件，"我们假装是医生查房。"白大褂出奇地合身，
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。林静自己也穿上了一件，将头发挽成一个严谨的发髻，
戴上一副无框眼镜。瞬间，她从神秘闯入者变成了干练的医生。"跟着我，别说话，
"她指示道，"612病房在六楼，东翼。"电梯上升的过程中，我的心跳越来越快。
刘雨桐为什么要见"戴耳塞的男人"？她知道我在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？
六楼走廊安静得可怕，只有护士站的灯光亮着。林静径直走向东翼，
步伐自信得像是在这里工作多年。转角处，我们看到了612病房——门口坐着一名警察，
正在打瞌睡。林静做了个手势让我停下，自己走上前去。她和警察说了几句话，
递过一份文件。警察困倦地点头，起身走向走廊尽头的咖啡机。"快，"林静向我招手，
"只有五分钟。"612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。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，
手腕上连着输液管，头发散在枕头上像一滩墨水。当我们走近时，她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眼睛——我永远不会忘记——充满了纯粹的恐惧。"是你..."她的声音嘶哑，
手指抓紧床单，"他们说你死了...三年前就死了..."我僵在原地，
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。林静上前一步："刘雨桐，我是来帮你的。这位是陈明，
你说想见的人。""不！"刘雨桐突然激动起来，监测仪上的心率直线上升，"不可能！
陈明死了！我们在他的葬礼上...记忆移植实验失败...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！
"我的胃部一阵绞痛，转头看向林静。她的表情异常冷静："刘雨桐，看看他的左手腕。
"女孩颤抖着看向我的手腕。我下意识地拉起袖子——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疤痕，
形状像字母"M"。"记忆标记..."刘雨桐的声音变成了耳语，"但怎么会...？
""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，"林静轻声说，"602室派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？
"刘雨桐的眼睛在我和林静之间来回移动，
年度集会...记忆移植演示...陈教授要展示突破性进展..."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臂，
"你不记得了？是你带他来的！那个戴手套的男人！
"我的脑海中又闪过那个画面——厨房里，戴橡胶手套的手在调酒..."他是谁？
"我急切地问。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我们。林静警觉地看向门口："时间到了。
"刘雨桐突然从枕头下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塞给我："读了这个你就会明白...快走！
他们如果发现你在这里..."林静已经拉开门查看情况。走廊上，那名警察正往回走。
她示意我从另一侧离开。临走前，我最后看了刘雨桐一眼："为什么叫我'戴耳塞的男人'？
..在实验室里...你说噪音会让记忆变得混乱..."林静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出病房。
我们刚拐过转角，就听到警察惊讶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。没有回头，我们冲向消防楼梯。
下到三楼时，医院广播突然响起："安全警报，所有出口暂时关闭。
请工作人员检查证件...""被发现了，"林静咬牙道，"跟我来。
"她带着我穿过一条员工通道，来到一个标有"放射科-授权人员专用"的门前。刷卡后，
我们进入了一个满是显示器和设备的房间。"这里是...""我的备用办公室，
"她锁上门，"我在医院确实有研究权限，只是今天没按程序走。"我展开刘雨桐给的纸条，
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：明天下午3点。背面是一行小字："找M的记忆"。
"M的记忆？"我困惑地问。林静深吸一口气，从墙上取下一个相框递给我。
照片上是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实验室里，其中一个是年轻些的林静。
而站在她旁边的男人让我血液凝固——那是我。照片日期是三年前。"这是什么？
"我的声音嘶哑。"证据，"林静轻声说，"证明你真的认识602室那些人。
证明你确实是记忆协会的成员。也证明..."她停顿了一下，"我们曾经是同事。
"我盯着照片中那个和我一模一样却陌生无比的脸，
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：我过去的两年记忆可能是完全虚构的。而林静，
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，可能是我与真实世界的唯一联系。窗外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
林静拉上窗帘，转向我："现在的问题是，陈明——你想找回真实的记忆，
即使那可能很可怕？还是宁愿活在别人为你编织的谎言里？"5照片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。
玻璃相框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，就像我此刻支离破碎的认知。
"这不可能..."我盯着照片中那个穿着白大褂、面带微笑的自己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，
"我没有任何关于实验室的记忆，没有任何关于...你们的记忆。"林静弯腰捡起照片，
小心地取出里面的相纸："这就是记忆移植的可怕之处。他们不仅能给你新记忆，
还能抹去旧有的。干净利落，就像格式化硬盘。"窗外的警笛声渐渐远去，
但医院广播仍在循环播放安全警告。林静拉下百叶窗，打开电脑调出一系列文件。"三年前，
"她的声音平静而克制，"我们共同在记忆协会工作。你是首席神经科学家，我是外部顾问。
你们团队在记忆编码和移植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。
"屏幕上出现一份标着"绝密"的研究报告，作者栏赫然写着"陈明博士"。
"这项技术本可以治疗PTSD、阿尔茨海默症..."林静继续道，
"但协会内部出现了分歧。
以陈教授为首的一派想将其卖给军方和情报机构——作为审讯和间谍工具。
"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
一些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：实验室的白板、脑部扫描图像、激烈的争论..."我反对。
"这句话脱口而出，我自己都感到惊讶。林静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你想起来了？
""不完全是...更像是一种感觉。"我揉着太阳穴，"但刘雨桐为什么说我死了？
三年前的葬礼是怎么回事？"林静的表情变得复杂。她调出另一份文件——一份死亡证明，
上面确实是我的名字和照片。"官方记录上，陈明博士在三年前的一次实验室事故中死亡。
"她直视我的眼睛，"但实际上，你成为了第一个成功案例——完整的记忆清除和重建。
他们把你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，然后放你回到'正常生活'中，作为长期观察对象。
"这个信息像一记重拳击中我的胃部。我所有的记忆、身份、生活轨迹，
可能都是精心设计的虚构产物。"那你呢？"我突然问道，"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