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、
那天,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编织着朦胧的网,将整个世界裹进一片湿漉漉的烟霭之中。我满心不情愿,被妈妈半拉半拽地来到了这个从今往后都得称作“我家”的地方。
那个叫景阳的男人,双手紧紧攥着我的旅行袋,脚步踉跄,左摇右晃地在前面带路,那模样,活脱脱像个滑稽的街头艺人,每一步都透着不协调,让人忍俊不禁,可我实在没心情发笑。
我心里满是困惑与委屈,实在想不通妈妈到底被他施了什么魔法,放着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不住,偏要跑到这儿来嫁给他。万一爸爸回来,找不到我们该如何是好?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,焦虑不安。
“那扇门……”
就在他准备领我上楼去我的房间时,我发现了它。不,那种感觉很奇妙,好像是它主动呼唤了我。
它静静地隐匿在楼梯底下,像个神秘的潜伏者。既没有常见的门把手,也不见钥匙孔,可我的直觉却笃定地告诉我,这就是一扇门,一扇通往未知的门。
我的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一缕叹息,不过是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,还是被耳尖的景阳捕捉到了。
“门?你在说那个吗?嘿,那不过是块再普通不过的水渍罢了。”他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,那语气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。
水渍?普通?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他,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?且看那边角,线条规整得如同用直尺丈量过一般;再瞧那颜色,暗沉而深邃,但凡眼睛没毛病、脑子没糊涂的人,都能一眼看出这绝不是水渍该有的模样。
可我把满腹的质疑咽回了肚子里,因为我太清楚,一旦反驳,妈妈那声带着警告意味的“小菲!”就会立刻响起,紧接着,我肯定又要挨一顿训。不过,我还是忍不住用满脸的怀疑与不屑,向他传达了我的态度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把我的旅行袋搁到一旁,然后像个导游似的,领着我和妈妈来到那扇神秘的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