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现实之茧
林深摘下防蓝光眼镜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倒映着三块显示器。凌晨两点的办公室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，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裹挟着咖啡残渣的气味，在代码滚动的幽蓝光晕里凝结成细小的冰晶。
他的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悬停，第三十七行代码突然泛起涟漪。本该是十六进制字符的位置，赫然浮现鳞翅目昆虫的翅脉纹路。那些半透明的蓝紫色纹路像液态的月光，沿着视网膜神经向大脑皮层渗透。
"林工？"实习生小夏抱着马克杯站在隔断旁，"您要不要去休息区......"
年轻女孩的声音突然卡顿。林深转头时看见她耳后的皮肤正在剥落，露出底下青金石质感的鳞片。茶水间的自动门不断开合，每次金属门框擦过空气都会抖落细碎的磷粉，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克莱因蓝的光斑。
"幻觉。"他用力按压太阳穴，指腹下的血管突突跳动，"连续七十二小时调试量子算法，视觉神经过载了。"
但电梯镜面映出异象时，这个解释开始动摇。镜中倒影保持着端坐姿势，而真正的他正在走向电梯按钮。当他的手指穿过楼层键的瞬间，镜中人突然转头——那张属于他的面孔上，复眼结构正在虹膜深处增殖。
出租车后座残留着某种甜腻的腐香。司机后颈纹着的蝴蝶刺青在黑暗里发亮，振翅频率与计价器跳动的红色数字完美同步。林深把发热的额头抵在车窗上，立交桥的霓虹在视网膜上拖拽出彗尾般的蓝光。
变故发生在梧桐巷转角。
载满建筑垃圾的卡车突然急刹，车灯刺破的黑暗里爆开漫天磷火。林深看见那座被撞碎的蝴蝶雕塑——三米高的汉白玉蝶翼碎成齑粉，却在月光中重新聚合成漩涡。卡车司机瘫坐在路沿，手里攥着的半截蝶须正化作数据流消散。
"这是市立美术馆的新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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