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盛南浔,是奶奶取的名字。
她说,爷爷去世的那个盛夏,是再也难寻得的春天。
不过,她不希望我像她一样过得太难,只好舍掉了难字。
她告诉我,但沾点“男”字,或许就可以不至于像她的生命一样苦。
01
邻居家的婶婶把笤帚打在我身上的时候,奶奶一把老骨头看见的时候拼了命往我这赶。
她把我护在怀里,婶婶才停下了她手里的动作。
婶婶没好气啐了一口说:“我呸,装什么好人护着个毛没长齐的王八羔子。”
奶奶颤颤地把我扶起,“从我的院子里滚出去!”
她上了年纪,腿脚也不便了。
她边对婶婶喊着边不停地狠狠把拐杖重重敲在地上。
彼时五岁的我只敢紧紧抱着奶奶的大腿,因为奶奶告诉我——会打我的都是坏人,碰到了坏人一定要跑得远远的。
我被吓得大哭起来,“二婶——”
奶奶捂住了我的嘴,“别叫她二婶,我们跟她可没有半点关系。”
二婶大抵是因为我的哭声变得嗓门更大了:“阿婆!公爹可都死了七八年了,你还要霸占着他的遗产留给这丫头胚子吗?”
“他的遗产?”奶奶的语气透着阴冷,是我鲜有会从她身上体会到的可怖。
她继续说道:“这老屋子是我一砖一瓦捡来添上去盖的,跟他那杂种有半毛钱关系!”
奶奶这话的声音大得淹没了我的哭声,我瞬间止住了哭泣。
这下变成婶婶捂住奶奶的嘴了,我只听到婶婶凑到奶奶的耳边好像是害怕得轻声地说:“呸呸呸,这话可别让村长他听见了!”
这个我知道,村子也是我们家邻居,住在西侧。
奶奶不领婶婶的情,还是语气凶恶:“滚出去!”
“不识好人心的老妖怪,宅基地是我们老王家的,跟你这个姓盛的老王八没关系,等你死了这丫头也得被赶出去。”婶婶作势是要走了。<